From: xzeng@bert.eecs.uic.edu (Xiaomu Zeng) Date: 12 Apr 1995 02:49:22 GMT 一幕未完的话剧 亨瑞米勒原著 映山红译抄 一个大城市里的小公寓——室内家具布置得简单但不俗气 不悔,妻子 无忌,丈夫 无忌是一个年青有抱负的作家,但还没有出版任何作品。他每天 待在家里做饭,做女人的家务事。 不悔,以前是女演员,比无忌大五岁,为了帮助她的年青的丈夫 成为名作家牺牲了自己的剧坛事业。她担起了谋生的担子,怎么 担的没人知道。她白天待在家里,晚饭左右时出去,通常凌晨三 点时回家。 【开幕】 无忌坐在打字机前。他已经整晚没能写出一句文章。听到她在楼 梯上的脚步声,他开始胡乱地敲打键盘。 不悔冲了进来,精神奕奕,看到他坐在打字机前,缠着他要看他 写了些什么。 无忌 (跳了起来) “不行,不悔,我不能让你看我今晚写的——写得不好。 不悔 “我不管——你总是那么说。不要这样嘛……!” 无忌 (把她从桌子旁边推开,怕她看到他写的胡言乱语。) “哎,不要管我。你的夜晚过得怎么样?你看上去很高兴,是不是 挖到金子了?” 不悔 “没有,但我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先生,我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他 是搞广告生意的。他有一个瘫痪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会会他……” 无忌 “不错,总有一天我会见一见你的那些朋友。只是觉得好笑,你遇 到过那么多对妻子很好的男人。你怎么做到的?” 不悔 (被无忌的话刺痛) “无忌,不要这么讽刺。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无忌 (迅速地) “当然,你知道我相信你,不然我早就跳楼了。” 不悔 “那可不是一句好话。” 无忌 “原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悔 (开始有点生气) “那你是什么意思?” 无忌 (希望转移话题) “不悔,你知道,我可从没问过你晚上出去做些什么。要是我是个 忌妒的丈夫,我可以想象出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悔 “比如说什么样的事情?” 无忌 “哎,我们不要讲到那上面去……” (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你知道吗,不悔,那就是我今天晚上写的……不完全是,但……” 不悔 “讲啊!有点意思。” 无忌 (接着讲下去) “不错,我开始想象你在晚上八点到早上三点之间可能做些什么事 情,然后我就开始写,把你当作我书里的一个角色。基本上,把我 们所有的事情写到纸上,除了晚上的那一段空白以外。” 不悔 “我相信你一定想象到了最坏的情景。男人都是这样子。” 无忌 “不错,当我描写一个虚构的人物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想象得出来 ……” 不悔 (插断) “继续讲。告述我你还写了什么——我很好奇。” 无忌 “你知道你不会生气?” 不悔 “当然不会。别忘了,我是个演员。” 无忌 “我怕的就是这个。女演员通常都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不悔 “只管告诉我最坏的——我开始失去耐心了。” 无忌 “好。开始讲。最……” 不悔 (迅速地) “我希望你没有把我写成个婊子。” 无忌 (开玩笑地) “难道不是每个女人实际上都是婊子吗?” 不悔 (尖刻地) “不对,不是每个女人都爱做婊子,你应该知道。” 无忌 “我只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把我爱的女人描绘成婊子?” 不悔 “作家什么都写得出来。而且,我想男人也会爱上婊子的。你遇到 我的时候,我离婊子只差一步了。” 无忌 “可能就是因为你色彩丰富的背景才使我爱上你。” 不悔 (装作没有听见) “无忌,我们忘纪谈你写的东西了。来,告诉我,你是怎样看我的 ,用什么眼光?” 无忌 “老实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婊子。不过是一个很内含、很聪 明的婊子。写到这里我就写不下去了,因为那个形象不是你。但在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性的关系……” 【不悔一边听一边冷笑,好象在说:“你到底有多蠢?”】 无忌 (滔滔不绝地) “所以,我接着想到的是把你描写成一个苦恼的男人的情妇……” 不悔 “你的意思是一个没有鸟的男人?” 无忌 “对——有点象那样。实际上,你回来后告诉我的事情就跟我想的 很相似。” 不悔 “你那是什么意思?” 无忌 “我的意思是,那么一个善良的男人,有个瘫痪的妻子,需要一个 伴侣,最好是金头发的,等等,等等……” 【不悔大笑起来】 无忌 “怎么那么好笑?我说了什么?” 不悔 “不是你说的话好笑,是你没说的话。你想要我很性感,但要我不 干,对不对?那只是为了不丢你的脸吗?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无忌 (笑起来) “算你说得对。我告诉你今晚我什么都写不出来。” 不悔 “先不管你已经写的或没写的——继续讲你的故事。让我看你会怎 么写。” 无忌 (有点不好意思地) “那很难做,不悔,一个作者需要他的隐私,你知道。” 不悔 “不要管那些。只管讲你心里想的,我会帮忙。” 无忌 “好吧,我试一试。” (他停顿一下) 不悔 “我希望你把我写得很有魅力。我意思是不仅是性的魅力,我并不 是个性的工具。你还记得我曾经是个演员——而且是个挺不错的演 员?” 无忌 “我最记得的是你很善谈。” (自言自语地) “女演员多半都爱讲。我把你描写成“不可拒绝”——你喜欢那样 吗?” 不悔 “那样很好。继续讲……” 无忌 “我重点描写的是你讲话的方式。就好象一个大学生和一个选美皇 后合为一人,我会说,就象你的手和你的大腿。” 不悔 “但我晚上都做些什么?难道我都只在玩自己的指头吗?” 无忌 “当然不是。你——” 不悔 “还是我在干得起劲?” 无忌 “也不是。你只跟我才干得起劲,对不对?” 不悔 “无忌,我爱你。看到你这么困惑,我有点糊里糊涂了。你通常都 是那么沉着,那么相信自己。还是你是个很会表演的演员!” 无忌 (感觉到他们讲到了事实的边缘) “听我说——等一等,我们在讲什么——一个虚构的人物还是这个 你今晚遇到的男人,象你所说的。” (稍微停顿一下) “还是三个月以前遇到的?” 不悔 (平静地) “是六个月,亲爱的无忌。” 无忌 (受这句真话的鼓励) “那么你真的是在做婊子?” 不悔 “如果你要那样叫它的话!” 无忌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叫法吗?这都是我不好,我当初不该让你担 当男人的责任。” (又停顿一下——他的脸突然明亮起来) “你知道吗——这没有任何关系!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我不在 乎你跟一千个男人睡过觉。” 不悔 (打一个哈欠并开始脱衣裳) “让我现在做你的小婊子,好不好?” 无忌 “好!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爱你。” (他开始帮她脱衣) “快!让我们上床去。” 不悔 “不,就在这地板上。” 无忌 “他是不是喜欢这样干?” 不悔 (使他吃惊地) “对!”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俩都为消除了这结婚以来就产生的虚伪 而感到轻松】 无忌 “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跟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指的是性方面的) 不悔 “当然,只是那需要我不止一晚上的时间。” (突然停住。想到了一个主意) “无忌,我有了一个给你写书的题材。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所遇到的 一些男人做过的事,然后你就可以把它写成书。” 【他们拥抱在一起滚掉到地板上】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