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肃毒第一案 　　伍岳 　　这是共和国成立以来最大的毒品走私案，也是我国破获的缴获毒品数量最多的 一起贩毒案。国际警方将其列为世界第六、亚洲第一毒品案件。该宗案件代号“９ ６０１”，先后抓获涉案人员４２人，缴获含量为７６．２％的４号海洛因５９８ ．８５公斤，贩毒工具汽车１６辆，“中飞”快艇１艘，毒资６００多万元人民币 和３１万元美元。 　　一、毒欲滔天 　　中国肃毒第一案如何发生、侦破、审理并判决呢？事情要从此案的关键人物， 堪称“中国头号毒枭”的王世鉴说起。 　　王世鉴４０多岁，福建福鼎市人，虽说是“头号毒枭”，却并非人们想象中凶 神恶煞、膀阔腰粗的模样。他中小个头，脸盘很窄，太阳穴和脑门部分肌肉干缩， 面容瘦削中透出精明。他读书不多，初中毕业后即辍学随父做工，当过五金厂工人 ，后在老家福鼎做生意，１９９０年在广西凭祥经商。由于时运不济，王世鉴干什 么亏什么，到１９９４年他累计欠债５００万元。 　　在如此窘迫的情况下，一筹莫展的王世鉴忽然想到贩毒可得暴利。１９９５年 ４月底，王世鉴携带１５０万元人民币到了缅甸的邦康，找到一个名叫阿强的人， 向他买下了４０多只海洛因（每只７００克），装在吉普车的暗格里，然后运回广 州以每包９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吴浩铭。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暴利更使人疯狂。初次得手的王世鉴得意忘形。６ 月，王世鉴又派人携带毒资３００万元、开了两部吉普车去缅甸邦康，通过阿强以 同样价格买进海洛因８０多只，又卖给吴浩铭。及至１９９５年底，王世鉴在云南 沧源县设立了亚美商号，他决意搞大规模大批量贩毒了。 　　１９９６年初，王世鉴又在广州星都酒店８０１８房开设亚美商号办事处，他 从云南、泰国或缅甸购进毒品，运到广州，脱手后的毒品流向深圳、香港。广州这 地方，是王世鉴贩毒的中心。 　　“老王，你近来‘生意’做得很顺。”一个叫黄永昌的朋友对王世鉴说：“你 不如在缅甸那边买下一座矿山，做‘生意’就更方便啦！” 　　王世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１９９６年２月，他以３５万元人民币买下了四川 人李玉生在缅甸龙潭的铁砂矿山。在此期间，王世鉴先后几次共携带２５００多万 人民币，从缅甸邦康、龙潭等地买进近７００只海洛因，用五十铃货车运回广州， 交到买主吴浩铭手里。 　　王世鉴有他自己的逻辑：“生意”场上，你骗我我骗你都是常事，“翻船”不 怕只要保住命。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吓死，无胆的饿死。只要能挣大钱，他什么都 敢干。 　　迅速攫取的高额利润使王世鉴目空一切，“贩毒要杀头的！”他也知道，但金 钱的诱惑，驱使他铤而走险，一发不可收，更快地滑向埋葬自己的不归路。 　　二．泰国合伙 　　金三角是王世鉴深深迷恋的黄金宝地。约１５万平方公里的“金三角”，土地 被蜿蜒曲折的梅萨河和梅昆河断开，而整个地区竟处于无警察状态！在一片片热带 雨林间主要居住着香族、孟族、掸族等几个少数民族，他们几乎都以种植罂粟为生 。“金三角”所产罂粟一般均在当地加工。这些大小各异的加工厂设在丛林中，小 的只有１０来个人，设备也简陋；大工厂则设备先进，甚至雇用多达数十名化学家 、工程师。这些工厂提炼的海洛因纯度极高，出产的“双球”和“红狮”牌鸦片闻 名于世，能卖很好的价钱。从前“金三角”出产的大量毒品，主要通过东南亚的重 要港埠运往日本、马来西亚和澳大利亚等国，近年来，国际贩毒集团正努力打通“ 缅甸—云南—广州—香港—世界各地”的贩毒新通道。 　　在王世鉴看来，他同海洛因是有“缘”的。曼谷的毒品走私活动影响到整个亚 洲。如同控制着欧、美大陆之间的走私活动的黑手党和科西嘉帮一样，曼谷的走私 毒品活动则是由一伙原籍中国福建的人操纵，人们称之为“福州帮”。他们虽然散 居各地，但仍然保持着家族血统的联系。王世鉴在异国他乡见过不少福建同乡。做 为批发商，王世鉴从境外大批量贩运毒品到广州，有的是大批量卖给香港的大老板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场交割，有些也卖给代销的毒贩子，由他们层层批发零销 。王世鉴的毒品批发给代销毒贩，通常货出手后要过一两个月才能收齐钱；一旦出 事，就要赔血本。王世鉴想找一条捷径：既让货出手快，又能稳妥便当地回笼黑钱 。 　　一番精心谋划之后，１９９６年２月下旬，王世鉴携妻子陈小永及两个孩子从 香港启德机场登上了去泰国旅游的航班。这次在泰国，王世鉴一家足足玩了一个星 期，十分尽兴，但他最关注的是“生意”……３月初，他即让妻儿先期回国，自己 则找香港毒贩阿奇面谈合作之事。曼谷某酒店，几句寒暄之后，阿奇的话就转入正 题。他坦率地说：“怎么样？一起做‘４号’（指海洛因）生意吧！我有货，我们 可以合作。你在云南沧源开有公司，运货进大陆很方便。”王世鉴告诉阿奇：“目 前与人合作做毒品不错，只是对方卖得慢，占用我的资金。你有没有熟识的朋友， 由你作担保，在广州或者香港我把货交给他卖？” 　　“什么价钱？” 　　“每只货重７００克，共２块，港币９．５万元。推销出去１只，我给你１万 元或５０００元。”王世鉴说。 　　“可以接受。”阿奇点点头说，“可以马上叫人到泰国来谈。我先介绍阿明给 你认识。” 　　在一个酒店里，王世鉴单独与阿明见了面。 　　“留下电话号码，你先回广州等消息。”阿奇说完就走了。王世鉴欣喜了好一 阵子。他认准了一点：只要“货”不停地弄进来、销出去，由此带来的厚利便是一 座金山、银山！ 　　１９９６年３月７日，王世鉴回广州静候阿奇的“佳音”。贩毒者通常是单线 联系的。这是出于狡猾，也出于“安全”的需要。３月１６日，阿奇安排香港毒贩 黄天送、杨孝基到广州同“老王”接头。而黄天送与阿奇搭上关系，又是因为杨孝 基通过其朋友阿明牵线。黄天送化名“阿森”，３７岁，原籍广东台山，他在香港 读了小学，１９７５年因抢劫被判入劳役中心，１９７７年因盗窃被判入教导所， 有黑社会背景。杨孝基化名“阿基”，４０岁，他幼时在广州读书至１９７５年， 次年偷渡到香港。黄天送、杨孝基住在广州华厦酒店，同行的还有两人，一个是３ ６岁的李国全，原广东新会人，是香港和安乐黑社会成员，１９９４年涉嫌贩毒被 香港警方通缉，后化名“赖道平”，在黄天送安排下从海路潜逃到深圳市布吉镇躲 藏。另一个是黄天送情妇的表弟伍思昌，系四川壁山县人，伍称黄为姐夫。这两人 都是黄天送的马仔。 　　黄天送费了很大劲寻找“老王”，３月２０日才打听到确切的地点。当晚，黄 与在柬埔寨金边的阿明接通了电话。 　　“阿森，我告诉你，‘老王’名叫王世鉴，他在广州的手提机号码是１３９２ ２１０８１８，你记下来直接同‘老王’联系！”阿明在电话中说。 　　黄天送找到住在广州花园酒店的王世鉴，黄即到酒店８１６房与王见面。 　　“阿奇对你交待好了吗？”王世鉴问。 　　“交待了。”黄说，“我是在柬埔寨见到阿奇的。他叫我向你拿‘货’，海洛 因每只９．５万港币。” 　　王世鉴见黄天送谈吐不凡，而且所说的符合他同阿奇在曼谷的商议，一颗原本 悬着的心就落了地。但王世鉴是个谨慎的人，他对“阿森”还不了解。 　　“你对这一行熟不熟？”王世鉴问道。 　　“我熟，干了七八年了。”黄天送说。 　　“通常用简便办法怎么识别海洛因？”王世鉴故作不耻下问之态。 　　“识别海洛因好坏，简便的方法有两种。”黄说，“一种是海洛因放进清水里 ，水会很清很清；另一种方法，可以把它放进嘴里，感觉很苦……” 　　王世鉴点点头，“每月你能销多少‘货’，销到哪里去？” 　　“一个月销二三百只应该是没问题的，主要是销到深圳和香港。” 　　王世鉴对黄天送的回答很满意。他知道，贩毒这种“生意”，一旦出事，后果 严重，轻则破财，重则丧命。他要慎重选择“拍档”是很自然的事。 　　王世鉴端茶给他，觉得可以深谈了。 　　“你有没有时间？过几天与我一起到缅甸验‘货’。怎么样？”王世鉴问。 　　“可以！”黄天送说：“不过我先要回香港处理一些事，三四天后就回来。我 把手提电话和传呼机号码留给你。” 　　三、缅甸交易 　　到３月下旬，王世鉴筹集了２８３０万元现金，准备前往缅甸购买大量毒品海 洛因运到广州，向黄天送等毒贩交货。 　　王世鉴有十几辆汽车，多半是北京吉普，还有１辆三菱吉普、１辆五十铃吉普 和２辆五十铃货车。他贩运毒品就是用汽车长途跋涉。１９９５年的几次贩毒，王 世鉴都跟随车队来回。但这一次，王世鉴没打算跟车队来回，黄天送已答应和他一 道去云南验货，王既不便让黄太辛苦，也不便带上一个香港人与亚美商号的职员们 同行。 　　此次行动，王世鉴设了一个大圈套。他让其公司的一些职员结队乘车去缅甸， 名义是考察他在缅甸龙潭买的那座矿山，实际上是用他们作掩护去缅甸贩毒。也就 是说，许多同行的人都不明事情的真相，被他蒙在鼓里。装运毒品的汽车自然不是 一般的汽车，车上设有暗格，是特别改装的。暗格就装在汽车座位的靠背里，去时 里面装现金，回来时里面藏毒品海洛因。 　　３月２４日，王世鉴安排其亚美商号的司机和职员一行人驾驶桂Ｆ．００３１ ５号五十铃货车和３辆吉普车，从广州出发前往昆明。２８３０万元现金就藏在五 十铃货车的暗格和车箱内一张办公桌的抽屉里。这些钱是约好到广州向王世鉴接货 的毒贩提供的。 　　２６日，在香港的黄天送接到王世鉴从广州打来的电话：“我的车队已经出发 两天了，你赶快来。我们按原计划一道去缅甸看货，同时了解车上的情况。”黄天 送接到王世鉴的电话后，当即把情况告诉了杨孝基，并说：“我看我们应该派人去 广州。我与老王去缅甸一趟，你在广州找一间能停放大货车的仓库。”租仓库是用 来停放汽车，以便躲在仓库里从汽车上暗格里拆卸王世鉴运来的毒品的。 　　３月２８日上午，王世鉴、黄天送及一名公司员工同坐一架飞机，从广州飞抵 昆明。王世鉴、黄天送入住锦华大酒店，此时，王世鉴的马仔赖辅勇又带上一个买 主直接飞到昆明。赖辅勇是王世鉴的福鼎老乡，其父与王世鉴是好朋友，彼此关系 非同一般。这个２３岁的亚美商号业务员，平常话不多，办事令王世鉴放心，很受 器重。赖辅勇带上那个买主找到王，买主当面把５０万元的毒资交给了王世鉴。３ 天后，公司几辆从广州出发的汽车到昆明，他们与公司员工一起坐车，于次日凌晨 到达沧源县亚美商号。到缅甸去是全体统一行动，但是王世鉴已谋划好如何避开众 人，与黄天送等几个人去与缅甸的毒贩交易。 　　天色微明。王世鉴早已悄悄起身，匆匆洗一下脸，过了边境，来到缅甸龙潭， 与缅甸的毒贩鲍某洽谈。 　　“我这次来，要取很多‘货’。”王世鉴对鲍说。 　　“要多少？” 　　“要１０００多只，每只重７００克。”王世鉴说：“我过两天来取货，你一 定要等我。” 　　“好，没问题！” 　　王世鉴当天又悄悄返回了沧源。 　　王世鉴从容地进行交易前的准备，于４月４日晚上避开所有人，与赖辅勇在亚 美商号的办公室里，把已从五十铃货车上搬下来的办公桌的抽屉里的钱取出来，重 新放进１０多个纸箱中。王世鉴还特别叮嘱赖辅勇要闭紧口风，不能外泄此行目的 。第二天，王世鉴让公司的职员将装有现金的纸箱和其他物品搬上五十铃货车。 　　王世鉴依约于４月６日行动。他在沧源为黄天送、赖辅勇等办好了《中缅边境 通行证》，由司机阿杰开着五十铃吉普车带路，其余几辆车紧跟，从孟亚关出境， 直奔缅甸龙潭的矿山。到达目的地后，王世鉴招呼员工，他们七手八脚地将木板床 、棉被套等搬下车来，车上只剩一些啤酒、洗衣粉等物。王世鉴对此做了巧安排。 他让４名司机跟自己、黄天送、赖辅勇和鲍某去“办事”，其余人留在矿上“考察 ”。 　　“小鲍，你带路！”王世鉴对鲍某说。车行２０多公里，到达一个村庄。王世 鉴叫司机跟缅甸人去吃饭、休息，等４名司机跟着缅甸人去外面吃饭后，鲍某便指 使一帮缅甸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毒品海洛因搬上王世鉴的４辆汽车。另一帮缅甸人则 将五十铃货车上装有现金的纸箱搬到室内去。“你去点数。”王世鉴对赖辅勇说。 赖辅勇即到室内点钱，经点钱，纸箱里共有现金１６３０万元。王世鉴还把藏在五 十铃货车暗格里的１２００万元现金当面点数交给鲍某。这时候，黄天送自然对缅 甸毒贩的货进行了检验，认定是好货，王世鉴才付钱。 　　王世鉴和黄天送一起将毒品海洛因装上车，把３辆吉普车的暗格全塞满了，还 没装完，剩下的只好装进五十铃货车的暗格里。然后又盖上铁板，用螺丝拧好。这 些，足足用了４个小时。这次在缅甸购进的毒品海洛因的总数大约１０１０只，由 于钱没带足，王还差鲍１３１１万元，讲好下次来提货时再补足。王世鉴、黄天送 、赖辅勇把汽车伪装完好之后，鲍某派人把亚美商号的４名司机叫回来后，王世鉴 、黄天送、赖辅勇各坐一辆车，傍晚时分，４辆车一起开回矿山，把留在矿山考察 的其他人全部载上，全体往云南沧源返回。 　　车队行至沧源县永和口岸时遇上我国边防人员严格的入境检查，车上所有的人 都被请下车，由于毒品藏在汽车的暗格里，边防人员没检查出来，车队就顺利入境 了。当天，一行人住在亚美商号招待所，那装载毒品的４辆汽车就停在招待所过夜 。 　　４月８日，黄天送先回到香港联络毒品销路。就在黄天送走后的中午，装有毒 品的４辆汽车和王世鉴乘坐的五十铃吉普车从沧源出发开往昆明。最先走的是桂Ａ ．００７７８号、桂Ａ．２６７６９号、桂Ｆ．００３１５号３辆汽车，这３辆车 均装有毒品。接着是另一辆装有毒品的桂Ａ．２５４５８号北京吉普和王世鉴乘坐 的五十铃吉普。这后出发的两辆行至云县与弥渡县交界处时，遇上全副武装的公安 干警的突击检查。王世鉴坐在车上接受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检查，放行后，也不敢就 地等赖辅勇坐的那辆装有毒品的北京吉普，而让司机开到前面１０多公里远的地方 等。等了两个小时，才见赖辅勇坐的车跟上来。第二天，王世鉴车队的５辆车在昆 明汇合后，王世鉴留在昆明，让４辆装有毒品的汽车继续开往广州。 　　四、广州接货 　　４月１２日，王世鉴、赖辅勇飞抵广州，入住亚美商号广州办事处的星都酒店 ６０６房。刚进房，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一名公司职员告诉王世鉴：“有两个香港 朋友来电话找你，叫你回来后给他们去电话。” 　　准是黄天送和阿邱！阿邱是广州人，４０多岁，有香港居民身份证，是以前吴 浩铭介绍给王世鉴的。这次阿邱给王世鉴１５０万元买海洛因。“我已经顺利回到 广州，住星都酒店英６０６房。”王世鉴分别打电话告诉黄天送、阿邱说。“过来 提货吧！”一种马到成功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黄天送联络香港的杨孝基、吕剑邦 及吕的女友钟某（不知情），经深圳罗湖口岸入境到广州，入住金融酒店。黄、杨 住８０６房，吕、钟住８０４房，准备接运毒品。吕剑邦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姐夫就是杨孝基。此前，黄天送已于４月１０日在香港打电话给深圳的陈洪仔，要 他作好接运一批毒品海洛因到香港去的准备。 　　桂Ａ．００７７８号、桂Ａ．２６７６９号、桂Ｆ．００３１５号３辆车于１ ３日凌晨到达广州，桂Ａ．２５４５８号车于１４日晚到达广州。这４辆装有毒品 的汽车到广州后均停放在星都酒店的停车场。黄天送、杨孝基接到王世鉴的通知十 分欣喜。“货马上就要到了。”黄天送说着，拿出１万元港币交给李国全说，“你 们马上去租一间可以开进大货车的仓库！”由于杨孝基跟黄天送讲他放弃了已租到 手的仓库，所以必须再租。 　　“我领路！”对广州熟悉的杨孝基表弟彭某（外号大头仔）说。彭某领李国全 下了楼，到广州一间摩托车修理店，找到一个４０多岁的瘦子“乐叔”，一起到了 广州市黄石路独立１号一间仓库。李国全拿了仓库钥匙，便与彭某回到了金融酒店 。李国全向黄天送介绍了仓库位置、规模，将仓库钥匙交给他。 　　黄天送很满意。黄天送、杨孝基、伍思昌３人则到街上买来一把电钻、１２个 黑色旅行袋，准备拆卸和分装汽车暗格里的毒品海洛因。 　　次日是４月１３日，上午提货的是阿邱，他一早来星都酒店找到王世鉴。王世 鉴交了一批货，有１７５．５只，重１２２．８５公斤。按照王世鉴的计划，４月 １４日应将海洛因全部从汽车暗格中卸下装好车，１５日全部运走脱手。 　　当天下午４时许，黄天送来到王世鉴住的星都酒店６０６房。黄天送是来通知 王世鉴说他们已经作好接货准备的，可是，王世鉴还不放心。黄天送表示理解王的 心情并称赞他办事心细，即下楼叫上彭某，和王世鉴一道打的士来到租好的仓库附 近。王世鉴进去看了看，说：“很好，宽敞，不会引起人家注意。”３人遂返回星 都酒店，王、黄二人到６０６房进一步商议交接事宜；彭某即离去。 　　两人商定明天白天卸货，必须“万无一失”。晚上９时许，黄天送又叫上彭某 ，与王世鉴及亚美商号的４名司机一道，乘３辆吉普车到达仓库。其中两辆桂Ｄ． ０５１８７号、桂Ｄ．０５１８２号系从天河体育东路一停车场开出的白色吉普车 ，经过新改装后留有暗格。王世鉴把两辆新改装的吉普车停在仓库，让所有人都乘 另一辆吉普车回到星都酒店。“你俩明天早上６时３０分准时把桂Ｆ．００３１５ 号五十铃货车开到刚才那个仓库去。”王世鉴交待两名刚刚一同去过仓库的司机。 之后，王对黄天送轻声道，“你们也按时到……” 　　４月１４日清晨，天空微灰，街道上很清静，行人、车辆很少。约摸６点钟光 景，黄天送和彭某已来到那间神秘的铁皮仓库。一会儿，王世鉴派司机开来的两辆 汽车也到了，一辆是装有毒品海洛因的五十铃货车，一辆是空的吉普车。锁好仓库 门后，黄天送吩咐杨孝基、李国全、伍思昌和彭某４人先在仓库对面的海山酒楼等 候，黄自己即与王世鉴的司机一道乘那辆空的吉普车到达星都酒店。 　　上午９时，王世鉴、黄天送、赖辅勇３人从星都酒店打的士来到铁皮仓库，用 电钻钻开五十铃货车的暗格，取出毒品海洛因，在桂Ｄ．０５１８７号车的暗格里 装入毒品海洛因７３．５只，在桂Ｄ．０５１８２号车的暗格里装入毒品海洛因９ ０只。还余下２２０只毒品海洛因，王世鉴说要用旅行袋装，黄天送便用手机拨了 个电话，“喂，阿基，把那些旅行袋拿到货仓门口来！” 　　杨孝基接到黄天送的电话后，叫彭某回金融酒店拿１２个旅行袋来，在仓库门 口交给了黄天送。王世鉴、赖辅勇、黄天送把五十铃货车暗格内拆卸下的２２０只 海洛因分装在１０个旅行袋中，再把１０个旅行袋放到五十铃货车车箱，王世鉴将 该车的钥匙交给黄天送：“你把车开去卸完货，再把车开到星都酒店停车场还给我 。” 　　杨孝基来仓库将五十铃货车开出仓库后，搭载李国全、伍思昌、彭某一起上路 。黄天送则和王世鉴、赖辅勇一道离开铁皮仓库。杨孝基不习惯驾驶货车，彭某便 打电话找到何某帮忙驾车。未等何某来，他们便把装有２２０只毒品海洛因的五十 铃货车停放在东方乐园停车场，后回到金融酒店住处。 　　“东方乐园停车场不安全，你找人把五十铃车开回金融酒店。”黄天送对杨孝 基说。“好！”当天下午，杨孝基、吕剑邦、彭某等人从金融酒店乘的士前往东方 乐园，准备把五十铃货车开回酒店。 　　下午４点多钟，黄天送突然接到杨孝基一个电话：“情况不妙，刚才阿邦（吕 剑邦）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坐的的士，我们在一个繁华路段下车，分头走了。” 　　“你先找地方躲一躲。”黄天送说，“晚上再找个地方来碰碰头！”吕剑邦打 电话与在金融酒店８０４房的女友试探，对方回答无事。杨孝基和吕剑邦仍不敢回 金融酒店，两人打的士到他们的亲戚朱炳新家稍事休息。朱炳新，３４岁，广东韶 关人，外号“新姑仔”，小学文化。他在广州待业，做散工，自称是“职业厨师” 。 　　闻听杨孝基等人被跟踪，黄天送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担心已经出事，甚至 估计杨孝基停在东方乐园停车场的五十铃货车上的毒品已被查抄。他惊叫一声：“ 坏了！” 　　五、利箭离弦 　　就在毒贩们为了这次毒品交易而紧张忙碌的时候，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公安 机关严密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１９９６年１月２７日，广东省公安厅刑事总队（ 现为刑侦局）召开了一次秘密联席会议，深圳和广州两市公安局刑侦处主管缉毒工 作的负责人参加了会议。联席会议通报了一件重大贩毒线索：以香港毒枭刘某和阿 森为首的一个跨境贩毒集团，近年来以大陆为通道，向香港大量贩运毒品海洛因。 其作案路线是从广州接货后运到深圳市南澳镇，然后从海上偷运到香港。该贩毒集 团控制着香港毒品海洛因市场６０—７０％的货源。联席会议还提供了该贩毒集团 在深穗两地活动的部分成员及其关系人的姓名或化名、联系电话等绝密情报…… 　　联席会议决定对该贩毒线索进行立案侦查，案件代号为“９６０１”，由广东 省公安厅刑侦局协调指挥，深圳市公安局五处立案主办，广州市公安局协助配合， 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小组，对此案进行缜密的侦查。此举，揭开了这一贩毒案的 侦破序幕…… 　　会后，深圳市公安局五处立即组织反毒中队干警对该线索展开调查，初步发现 该贩毒集团在深圳市罗湖区和龙岗区活动频繁，并发现反毒中队正在控制的一名大 毒枭与该香港贩毒集团骨干分子关系密切。 　　随即，专案组秘密对该香港贩毒集团展开多方面的调查。就在香港贩毒集团积 极活动寻找货源并且已经与王世鉴达成贩毒意向的时候，深圳警方对该贩毒集团成 员经常出入的宾馆、酒楼、出租屋秘密搜寻，已初步查明该贩毒集团部分成员的真 实姓名和化名、通讯情况和落脚点。专案组成功地侦查到陈洪仔的真实姓名，掌握 了陈洪仔的住所和贩毒工具等确切情况。 　　同时，警方还发现黄天送与深圳市布吉镇粮食大厦Ａ座３０３房的杨孝基关系 密切，因为已经了解到杨孝基与云南的毒贩有联系，从而确认黄天送与杨孝基是同 伙。至此，“９６０１”专案组已基本掌握该贩毒集团的内幕和作案规律：该香港 贩毒集团由分别以刘某和黄天送为首的贩毒团伙组成，两个贩毒团伙横向联系很紧 密；两个团伙都是在广州接货，从陆路运到深圳市龙岗区南澳镇，交由陈洪仔用快 艇从海上运到香港。 　　深圳、广州市公安局刑侦部门扎扎实实地开展侦查工作。因此，当中国头号毒 枭王世鉴和香港毒贩“阿森”、“阿基”刚刚露头，法网已从云南、广东、福建３ 省区收拢，警方已对各涉案人员的住所、停车场、货仓等可疑地点布控，由于保密 工作做得好，在长达两个多月的调查工作中，案犯毫不知情，肆意行事。由于调查 工作收获颇丰，专案组始终处于较主动的地位。 　　３月底，机会终于出现了。根据案犯频繁出入境、积极活动的特点，专案组判 断黄天送贩毒集团正在积极策划着大宗的毒品交易，而时间很可能就在４月初。 　　３月２８日黄天送从香港飞往广州，行前要杨孝基到广州去租一间大仓库；３ 天后杨孝基从罗湖口岸入境到广州租仓库。这些情况，专案组都了如指掌。在广州 布下天罗地网，之所以暂且不惊动黄天送贩毒团伙，目的很明确，就是为钓住搞大 宗毒品长途贩运的王世鉴团伙。正如深圳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何景涣所说——— 放长线钓大鱼。 　　“９６０１”专案组立即从深圳赶到广州，在广东省公安厅缉毒处的指挥下， 在杨孝基让其表弟彭某托何某租的仓库附近设置秘密监视点。后因杨孝基放弃了这 间仓库，才使黄天送提货得逞。但是，黄天送贩毒团伙成员每次出入境，均在我警 方的监控之下。 　　４月１３日，破案时机成熟。广东省公安厅、深圳市公安局、广州市公安局三 方面的有关领导组成了“９６０１”破案指挥总部，广东省公安厅副厅长朱明健任 总指挥。同时，在深圳设立了“９６０１”破案指挥分部，由严显照处长负责。破 案指挥部经过分析研究，制订了周密的行动方案： 　　广州，５个行动分队，分别对黄天送、王世鉴的活动地点、货仓以及可能用以 进行毒品交易的场所，进行严密的监视；对主要嫌疑犯进行秘密跟踪，２４小时监 控。 　　深圳，在通往龙岗区南澳镇的必经之路设置了３道防线；同时对陈洪仔进行监 控，在南澳镇海岸进行秘密布防，防止陈洪仔和毒品从海路走脱。 　　一切就绪，警方稳坐钓鱼台。在充分掌握情况、确定毒品交易地点、控制涉嫌 贩卖毒品人员活动的基础上，破案指挥部决定，深广两地警方于４月１５日凌晨同 时出击…… 　　公安机关迅雷不及掩耳的铁拳击碎了贩毒团伙的迷梦，毒贩们的如意算盘打错 了。黄天送和杨孝基打的士离开星都酒店停车场后，李国全与郭伟强、伍思昌与邹 某４人分坐两辆装有毒品海洛因的白色吉普车，准备开往深圳。 　　就在这两辆车开到星都酒店门口时，李国全、伍思昌、郭伟强和邹某被“９６ ０１”专案行动小组干警抓获，当场从两辆吉普车的暗格里搜出毒品海洛因１６３ ．５只（３２７块共１１４．４５公斤）。这一次，李、伍两人均是在黄天送指使 下的第７次贩毒。与此同时，另一行动小组在星都酒店６０６房抓获王世鉴。随后 ，从王世鉴停在星都酒店停车场的桂Ａ２５４５８号吉普车的暗格里搜出毒品海洛 因７６只（１５２块５３．２公斤），从王世鉴停放在穗文停车场的桂Ｆ．００３ １５号五十铃货车的暗格里搜出毒品海洛因３９６只（７９２块２７７．２公斤） 。 　　４月１５日凌晨６时１０分，“９６０１”专案行动组又在星都酒店８０１８ 房、６０５房将赖辅勇等人抓获。７时许，住在东风西路金融大厦８０４房的吕剑 邦及其女友，被“９６０１”专案组干警带走。９时１０分，那个帮黄天送、杨孝 基租铁皮仓库并帮他们把五十铃货车从东方乐园停车场开到星都酒店停车场的何某 ，也被警方抓获。 　　六、无处可逃 　　在深圳，“９６０１”专案行动组干警正在搜捕陈洪仔。４月１５日清晨６时 ，头天晚上在大鹏镇过夜的陈洪仔就起床了，他从大鹏镇回到南澳镇时大约７时。 陈洪仔开着他的蓝鸟小轿车到南澳镇天虹酒店悠悠哉哉喝早茶，一边用手提电话与 郭伟强联系。由于陈洪仔的妻子告诉他说阿森刚刚打过电话来，说阿强他们已经从 广州出发，所以陈洪仔想知道郭伟强和邹某事情办得是否顺利。可是，阿强的手提 电话关机了，反复打他的ＢＰ机，郭伟强却没复机。陈洪仔想到有些不对劲，于是 ，打黄天送的手提电话，也关机了，打黄的ＢＰ机，一直到８时“９６０１”专案 行动组干警出现在陈洪仔面前，黄天送仍未复机。陈洪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没办法 与黄天送和郭伟强联系上。 　　“９６０１”专案组干警抓获陈洪仔后，缴获陈洪仔的贩毒工具粤Ｂ—１８２ ６４号蓝鸟小轿车１辆、８１１０４号“中飞”快艇１艘以及陈洪仔用毒资购买的 金首饰一批。４月１５日破案统一行动，“９６０１”专案组在深广两地协同作战 ，取得此役的全胜。 　　之后，深圳警方先后５次出师追逃缴赃。深圳市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孙彪 、刑侦处处长严显照、二大队队长胡晓明均亲往云南，指挥行动，参与办案。副大 队长崔炳华在４月１５日破案统一行动过后，４月１７日奔赴云南，直到５月１０ 日才返回深圳。 　　在云南省警方的协助下，专案组在富宁县抓获一批案犯，当场从他们押解的桂 Ｄ．０５１８９号北京吉普车和桂Ｄ．０４９０８号五十铃吉普车中缴获毒资人民 币３００多万元，美元３１万元。那辆桂Ｄ．０５１８９北京吉普车，是王世鉴４ 月８日在沧源县亚美商号打电话让手下人从广州开到云南去的。当时，这辆车上就 装有毒资人民币３００万元、美元３１万元。“９６０１”专案组又前往沧源县、 弥勒县、昆明市追逃犯，在云南省警方的支持下，抓获涉案人员８名，缴获贩毒工 具皇冠３．０小轿车两辆、北京吉普车３辆、五十铃货车１辆。４月２６日上午８ 时许，“９６０１”专案组又在广州百灵路一带抓获１名涉案人员。４月３０日， 专案组进军王世鉴的老家福建省福鼎市，在福建省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将涉案人员 王世鉴的妻子陈小永抓获，缴获王世鉴贩毒所得的毒资２２０万元。 　　此案的特点，从作案方式看，主要是内外勾结、跨国作案。以王世鉴为首的贩 毒团伙与香港贩毒集团相勾结，相互利用，共同作案。王世鉴负责越境到缅甸去购 买，组织汽车队长途跋涉将毒品运到广州。香港贩毒集团在广州接货后，组织汽车 运到深圳，再从海上把毒品运到香港；香港的买主即按约开车到黄石码头或大埔三 门岛码头接货。 　　其次，此案还有组织严密、单线联系、分工明确、团伙作案的特点。王世鉴贩 毒团伙与几个贩毒团伙合伙均单线联系，甚至黄天送一开始也是单线与王世鉴联系 。４月初，王世鉴出动去缅甸贩毒，除了去贩运黄天送所在的香港贩毒集团要的毒 品，还预约了几个买主并收了人家的预付款，而各个买家是不会面的。每个犯罪嫌 疑人的分工十分明确，王世鉴既要找买主又要找卖主，还要组织长途贩运；黄天送 负责在香港找买主而在广州找卖主，并组织人力运到香港去。这两个人，是此案整 个跨国贩毒犯罪活动的两个基本环节的组织者。其他的犯罪嫌疑人，或者协助他们 ，或者是他们的马仔。 　　我警方侦破此案，也是大兵团协同作战。广东省公安厅、深圳市公安局、广州 市公安局和云南、福建两省警方为此案的侦破奋战了几个月，先后出动警力数百人 。６月２５日下午，广东省公安厅隆重举行大会，对在侦破“９６０１”特大贩毒 案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干警给予表彰。公安部部长陶驷驹签署命令，给予广东省公安 厅和深圳市、广州市公安局侦破“９６０１”特大贩毒案战斗集体记一等功。 　　七、法本无情 　　警方侦破此案后，深圳市人民检察院批捕处按照院领导特案特办的指示精神， 抽调专门力量及时介入此案的侦查和预审，了解案情，掌握证据，核实犯罪事实。 依法从快于５月１７日作出决定，批准逮捕此案的１０名犯罪嫌疑人。如何依照法 律程序，对此案１０名被告人进行公开、公正、公平的审判和法律处理，人们拭目 以待。 　　５月２４日，深圳市公安局将此案移送深圳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后，深圳市 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王正明亲自过问；副检察长沈元秀要求起诉处一定要以最快的速 度依法审结此案，并亲自提审主要案犯，参与和指导办案。起诉处４位办案人加班 加点，仅用９天时间，就审核完２３卷３０００余页案卷材料，提审１０名被告人 核实事实，提出需要补充侦查的十个方面问题的证据材料并由公安机关全部按时补 证完毕，于６月３日将此案起诉到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最 快速度依法组成合议庭，院长许亮东亲自担任审判长，由审判经验丰富、理论水平 较高的刑一庭庭长龙光伟、副庭长杨金山（法学硕士）分别担任审判员。合议庭及 有关人员加班加点，仔细阅卷，深入掌握案情，并在去年国际禁毒日前夕即６月２ ４日、２５日两天开庭审理此案。 　　坐落在闹市的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一审判庭，国徽高悬，气氛庄严。在近千 个席位上，几乎坐满了旁听者。“９６０１”案的审查起诉工作紧紧抓住走私毒品 这条脉络，从本案走私贩毒的打算、准备、筹集毒资、境外交易、走私毒品入境， 约定交货地点，联系接头人员、运输、交接货等各个犯罪阶段理出相关环节的头绪 ；围绕着这１０名被告人的犯罪活动，看证实他们行为的证据是否齐全、充分、确 凿；从１０名被告人在整个犯罪过程和各个阶段所起到的策划、组织、指挥、实施 、参与等不同作用认定他们个人所触犯刑法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禁毒的决定》 的罪名、情节和应承担的罪责。 　　深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王世鉴、黄天送、杨孝基、赖辅勇、伍思昌、 李国全、陈洪仔、郭伟强、吕剑邦无视国家法律，贩卖毒品海洛因，数额特别巨大 ，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均已触犯《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禁毒的决定》第二条规定 ，构成贩卖毒品罪。被告人朱炳新的行为已触犯《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禁毒的决定 》第四条规定，构成窝藏毒品罪。 　　偌大的审判庭，先后进行了１０个小时的紧张庭审。 　　６月２５日———“９６０１”案开庭的第二天，法庭对王世鉴等１０名被告 人所作的法庭调查已毕。审判长许亮东再次请法警传本案所有被告人到庭，并宣布 出示证据。 　　———警方搜查笔录及说明；鉴定书；杨孝基等人在广州、云南住宿的证据； 莫某为王世鉴开手提电话及租住星都酒店８０１８房的证词；租房合同书；亚美商 号成立的书证材料。 　　———黄天送从云南至广州往返飞机票；李某向李国全租仓库的证词；５名司 机为王世鉴开车到云南、缅甸及广州的证词；伍思昌、陈洪仔、郭伟强、黄天送辨 认布吉镇交易地点贩毒的现场图。 　　———一组照片：布吉交易毒品现场；伍思昌、李国全住房；南澳码头及陈洪 仔住地；三九大酒店毒品交易场；运载毒品的汽车、快艇；星都酒店、广东大厦、 金融酒店及贩毒租用仓库；朱炳新转移毒品现场；装运毒品的旅行袋；电钻；运载 毒资的汽车、人民币、美元和汽车暗格。…… 　　八、罪责难恕 　　深圳有线电视台对６月２４日、２５日两天的庭审全过程进行现场实况转播， 意义重大，影响广泛。公诉人不到１０分钟的发言，立论精辟，逻辑严密，随着现 场实况转播的镜头摄入，传输到四面八方。新闻媒介一致认为：“法庭辩论是整个 庭审最精彩的部分。”庭审的顺利完成，使得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很快于８月２日 做出一审判决，全部采纳了深圳市人民检察院对１０名被告人提起公诉的事实和证 据，以及要求追究被告人刑事责任的根据和理由，依法作出正义的判决。 　　法院认为，被告人王世鉴、黄天送、杨孝基、伍思昌、李国全、陈洪仔、郭伟 强与境外毒犯相互勾结，共同密谋从缅甸购买毒品海洛因，偷运入境，并准备走私 到香港贩卖，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其行为均已构成走私毒品罪，且走私毒品 数量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在共同犯罪中均起主要作用，均系主犯，依法应从 重处罚，判处死刑，均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被告人赖辅勇亦为本案 主犯之一，依法也应从重处罚，但视其参与犯罪的具体情况，可不立即执行死刑， 从轻判处死缓；判处吕剑邦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并处没收财产；被告人朱炳新 明知杨孝基放在其家并指使其转移的物品是海洛因，仍继续隐瞒，拒不举报交代， 其行为已构成窝藏毒品罪，判处有期徒刑７年，并处罚金人民币１万元。 　　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作出判决后，王世鉴、黄天送、杨孝基、伍思昌、 李国全、陈洪仔、郭伟强、赖辅勇均不服，提出上诉，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 认为，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 合法。驱回上诉，维持原判。核准罪犯王世鉴等７人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 事裁定。 　　审判过程无懈可击，一切结论都将是一锤定音。 　　九、公理昭昭 　　１９９６年８月１５日。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当代中国禁毒史的日子。 　　这天上午９时，深圳市体育馆内座无虚席，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这里召开宣 判执行大会，宣判这宗由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的王世鉴、黄天送等１０人走私 、窝藏毒品案。１１时许，天正下着暴雨。深圳法院刑场上几声正义的枪声，结束 了几个罪恶的生命，也为“９６０１”案划上了句号。此案第一审审判长、深圳市 中级人民法院院长许亮东在宣判执行大会结束后说：“‘９６０１’案被告人走私 海洛因数量之大，举世罕见，被称为‘中国第一毒案’。这个案件的审理和判决雄 辩地证明：中国决不是走私毒品犯罪的温床。” 　　新中国的无毒无娼曾被誉为现代文明世界的一个奇迹。但近年来，这方净土却 被不惜祸国殃民来图冀自己暴富的境内外毒贩污染，毒品犯罪死灰复燃。深圳对代 号为“９６０１”的特大走私毒品案开庭审判，将中国政府坚决禁毒的决心再次昭 示于人，也是“严打”依法从重从快行动的一次具体体现。 　　这一切，苍天可证。 　　《大地》杂志　　〔１９９７年　第０５期〕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