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本人在新语丝中关于阜阳疫情的终末贴 　　作者：半岛拾零 　　我的围绕着阜阳手足口病疫情的几篇文章，就是想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的卫 生工作，并不令人满意。阜阳的疫情处理，是令人不满意的一个新的证据，死亡 的二十多个孩子，是我们付出的新的血的代价。 　　稻草人对于我的几篇文章，进行了评论。基本上是否定的态度。 　　遗憾的是，稻草人对于我所提出的问题，均答非所问，含糊其辞，顾左右而 言他。多处引用别人的文章，以支持他的观点，可是引用了别人的文章，却连作 者的名字也没有搞清楚，更不用说引用的内容是南辕北辙了。我怀疑他是否认真 地阅读过别人的文章，或者是在理解方面有问题。 　　尤其是他在第二篇文章中，不仅没有消除我的“一脑袋的问题和疑惑”，相 反，对于一些“卫生部门令人失望的表现”，“不用想就知道的衙门里的官僚主 义作风”，他则以“没有从一开始就跟进这个事件，疫情发生后不知道国家和当 地在对公众的建议是什么”来搪塞。不知道可以查询啊，稻草人能够从网络中查 询到10年前台湾发生的事情，却不了解最近发生的事件的大概情况，尽管可能没 有置身大陆，或者身在美国，也未免有点过于谦虚了。面对20多条生命的悲剧， 面对着一场灾难，怎么能够这样无动于衷？稻草人的有些言论，在我看来，客观 上是在为责任者制造借口，掩盖责任者的失误。 　　下面，我再就几个问题进行讨论： 　　其一：两位“白衣”的文章，告诉了我们什么 　　稻草人说：“非常感谢白医咸饭的两篇文章，相信很多人会从他的文章中受 益。”似乎是网友白医咸饭有两篇文章支持他的观点。 　　在我的印象中，新语丝有两个以“白医”起始命名的作者，一个是白衣咸饭 （嫌犯），一个是白衣嘴饭（罪犯）。从这两个名字，就可以体味出作者命名的 内在含义，反映出在中国的“白衣天使”，现在处于怎么样无奈的社会地位。 　　稻草人所指的最近以“白医”起始命名的关于手足口病的文章有两篇，我也 从中各自引用几段，应该能够说明两位原作者的部分观点： 　　08.05.06,白衣嘴饭《对防治手足口病的一些看法》： 　　“其实在另一层面上，吸取台湾地区和国外的经验教训，建立良好的传染病 管理和防治措施反而可以获得最大化的投入与效益比。” 　　“问题在于3月31日至4月23日长达20余天的时间里政府的表现不能令人满 意。” 　　“虽然有一些客观理由，比如疾病的确诊和疫情的确定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 单，但3月31日至 4月23日长达20余天的时间里相关卫生部门的表现至少从表面 看确实令人失望，除了其中不用想就知道的衙门里的官僚主义作风，更可怕的是 相关部门对大众知情权的剥夺。” 　　08.05.07,白衣咸饭《这次阜阳EV71事件中卫生部和安徽省卫生厅有没有渎 职？》： 　　“ 陈竺 先生这次辜负了政府和人民的希望，应该引咎辞职；作为萨斯之后 的卫生部实际领导人， 高强 先生应该引咎辞职。他们两人辞职之后，我不信中 国这么大，就找不到比陈高二位更加合适的人做部长。作为这次疫情的发生地， 安徽省卫生厅、阜阳市政府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中的相关责任人，应该引咎 辞职。诉苦和邀功不起任何作用。” 　　显然，两位“白衣”对于有关部门在“手足口病”中的表现是不满意的。 　　顺便再强调一次：值得“白衣”们骄傲的是，无愧于白衣天使称号的刘晓琳 医生，很早就对此病作出了准确判断。 　　这也使我在上篇文章中敢于断言：“对于基层的工作，应该肯定，因为他们 在法定的时间内，上报了有关病情。需要质疑的是他们的各级上司”。 　　其二，关于病毒的毒力问题，稻草人预测错了 　　稻草人说：“这次的EV71爆发，很有可能是病毒变异为毒力较强的病毒株而 导致的。”又说：“目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去年的疫情和今年的疫情是同一病 毒株引起的。” 　　事实是，世界卫生组织驻华代表Hans Troedsson博士5月7日在卫生部和世界 卫生组织驻华代表处联合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透露，所有的实验室检测都已经证 明，引发安徽阜阳等地疫情的EV71肠道病毒“没有发生任何变异，其基因分型仍 然与往年一样，” 　　如果如稻草人所预料，则可能给卫生部、安徽省卫生厅、阜阳市政府提供了 比较充分的推卸责任的口实。 　　另外，卫生部新闻办公室 二〇〇八年五月三日 《关于安徽阜阳发生手足口 病疫情的情况通报》中披露：“今年发生在安徽阜阳的疫情由EV71感染引起，主 要经粪口途径和接触传播，传染性强，……”结合病毒没有发生任何变异的结论， 这意味着病毒的毒性也没有增加，同时也意味着去年国内的疫情是同样毒性的病 毒引发的。 　　但是，今年的死亡率，尤其是早期，却比去年高。既然病毒没有任何变化， 就不是病毒的原因，那么就应该是人类的原因了。是人类中的哪一部分的原因？ 病儿，病儿的家长，被处理的几个医生，分管卫生的阜阳副市长杜长平，还是我 们的陈部长？ 　　其三，怎样评价“国家的网络在线传染病报告系统” 　　稻草人在对网络系统的建立表示“可喜可贺”之余，又说：“但是既然手足 口病在此次疫情之前并未被纳入传染病上报系统，不管我们的这个在线报告系统 多先进，也不能对防控此次疫情作出贡献了。”不知道他是否在对“不能对防控 此次疫情作出贡献”幸灾乐祸。 　　我则认为与网络系统的建立相比，系统的应用是更重要的，是更需要认真考 核的指标。否则，“不管我们的这个在线报告系统多先进”，只不过是劳民伤财 而已。而且，系统的建立，绝对不应该仅仅限于是用于统计30几种法定传染病， 还必须包括“群体不明原因疾病”，包括“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突发公共卫 生事件应急条例》明确指出，包括：“（一）发生或者可能发生传染病暴发、流 行的；（二）发生或者发现不明原因的群体性疾病的；”。 　　去年山东省一年4万例（39606例），全国一年7-8万例（83344例），难道不 算“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在今年的4月23日以前，安徽阜阳的疫情，难道不算 “不明原因的群体性疾病”？所谓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不仅应该包括今年 的手足口病，同时还应该起码包括去年的手足口病。虽然手足口病今年才被纳入 传染病上报系统，并不说明它今年才开始是一种传染病，更不应该今年才进入我 们国家卫生防疫系统的关注范围。所以，如果“我们的这个在线报告系统”足够 先进，我们的管理者不仅有一定的业务水平，同时又认真负责，肯定会“对防控 此次疫情作出贡献”。 　　我们国家有许多管理的法律、法规、规范，往往不少流于形式。如我们有 《国家救灾防病与突发事件报告管理规范》，该系统还须作事件进程报告、结案 报告等。去年的8万例手足口病事件，进程报告和结案报告是怎样做的？对于今 年的疫情处理，有什么帮助？ 　　稻草人的一个观点我有同感：“防疫工作是个看不到具体经济效益的工作， 因此在全国以经济发展为主的大环境下，争取财政经费往往很困难，只能借着每 次的飞来横祸才能要到一定的经费，然后如暴发户一样乱花一气，这真是个悲 哀。” 　　需要补充的是：不仅“飞来横祸”才与经费有关，也不仅暴发户才会“乱花 一气”。我们有一些干部，把经费要到手以后，搞成一些豆腐渣工程，政绩工程， 面子工程，难道不同样“是个悲哀”吗？我们可以对SARS以后，各级政府在防病 方面的投入进行分析，得到了合理的回报的比例究竟有多少？ 　　其四：关于美国的传染病监测、世界卫生组织及传染病监测成本效益分析 　　稻草人说：“白医也就此进行了讨论：是否将一种疾病纳入传染病监测系统， 要看成本效益分析。政策的制定要考虑很多因素，而疾病的严重程度、在本国的 流行状况、社会影响、成本效益、和财政预算都是很重要的因素。我想提一下， 美国2008年的上报传染病中也不包括手足口病。并且，在某些州，手足口病患儿 也不需要隔离。” 　　是否将一种疾病纳入传染病监测系统，最重要的一点，肯定不是成本效益分 析，而是对公众健康的危害程度。其次是纳入法定报告的可能性。成本应该是比 较次要的因素。 　　美国的一切是否都适合中国的国情？不一定。 　　我们还可以从下面卫生部的网站上，看到更多的、更尖锐的问题及回答： 　　 http://202.96.155.169/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wsb/pxwfb/200805/ 35170.htm卫生部与世界卫生组织联合召开手足口病防控工作媒体沟通会(实录) 　　（阅读时请注意，卫生部提供的文字材料中有错误：比如“在1998年，中国 台湾大概报告了1万个病例。”多数材料中是12万例有余。） 　　其中Hans Troedsson博士说：“其他国家也正把这种疾病列为法定通报的传 染病，比如说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新、马、泰各国也没有采取美国的方 法。 　　其中Hans Troedsson博士还谈到： 　　“从世界卫生组织的角度讲，我们对中国防控这种疾病的情况是这样评价的： 刚开始，这种疾病的暴发可能对于已识别的病例数上的报告有一些延迟，……” 　　“当然，后来他们才逐步得知，这种疾病是由肠道病菌71型引起的。……我 们对中国在此次疫情处理上的评价是：卫生部以及中国CDC，他们正在积极努 力，……” 　　请注意：对过去的评价是“有一些延迟”，肯定了延迟的存在；对现在的评 价是“正在积极努力”，肯定的只是当前的状态，将来结果如何取决于努力的程 度和时间。 　　在世界卫生组织网站上，关于中国最近的疫情，5月份的两篇报导中，也有 类似的描述： 　　5月1日：“自3月底以来，住院人数逐渐增加，4月19日以来则激增。 　　公共卫生专家预测，病例数将继续增加，6月到7月期间达到高峰。回溯性病 例调查表明，3月初发生散在病例。阜阳全市都有病例报告。 　　对各种呼吸系统疾病初始病例的检测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性意见。随后，在国 家一级再度进行检测，并进行了若干次专家咨询。4月23日，EV-71得到确认。卫 生当局已通报世界卫生组织、香港特区卫生署和台湾省卫生署。 　　中国各级卫生当局已在阜阳市和安徽省采取了目标明确的防控措施，包括加 强监督，对各级医务工作者进行治疗、预防和控制方面的培训，加强环境卫生管 理，监督和监测饮用水质量。开展了宣传活动，强调需要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 尤其是要勤洗手。” 　　5月7日：“手足口病于5月2日在中国成为应报告的疾病。由于报告政策的这 一改变以及公众对此疾病认识的提高，预计在今后数周和数月内来自安徽省和中 国其它地区的报告病例数字将增加。 　　中国政府已向世卫组织保证履行其关于在安徽和其它省份控制该病的郑重技 术和政治承诺。除了加强监测外，由于对肠道病毒感染没有特效治疗方法，而且 目前没有疫苗，正在开展全国卫生运动，强调个人卫生，特别是洗手。卫生部还 为儿科医护机构提供了更多资源。 　　手足口病是一种常见、通常较轻的儿童疾病。EV71病毒通常引发手足口病流 行，少数病例患有相关神经疾病。1997年以来，在亚太地区发生过一些EV71病毒 手足口病暴发。该地区报告暴发的有马来西亚（1997年）、中国台湾（1998年）、 澳大利亚（1999年）和新加坡（2000年）。 　　世卫组织不建议对中国实施旅行和贸易方面的任何限制，但强调需要通过加 强个人卫生进行预防。” 　　国内的媒体曾经报导的世界卫生组织认为“阜阳没有瞒报”的表态，在世界 卫生组织网站上，我没有发现世界卫生组织有这样的评价。 　　但是，即便世界卫生组织有过“阜阳没有瞒报”的表态，这也并不意味着打 消了人们全部的疑虑，也不能因此就认为媒体的质疑是故意“抹黑”。一方面， 在曾有瞒报 “前科”的情况下，人们心存“旧病复发”的怀疑是自然而然的； 另一方面，公众对疫情处理不甚了解，而且阜阳有关人士的一些表述也确实容易 产生歧义。 　　何况除了阜阳是当事者，需要检讨的还有安徽省卫生厅、卫生部。 　　通过阜阳疫情，学习了不少知识，关于阜阳疫情，想说的基本上也都说了。 本文为本人在新语丝中关于阜阳疫情的终末贴。 　　与数年前处理艾滋病疫情、SARS疫情相比较，我们的卫生部门和政府，这次 的表现略有进步，但是仍然不能令人满意。需要进一步改进的地方，还有许多。 (XYS20080512)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